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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善勇/被報名參加防疫的大考

(來源:Malaysia Gazette/Afiq Razali

新冠肺炎逞凶肆虐之後,馬來西亞再一次面對防疫戰的年度大考。糟糕的是,這個國家似乎不是一個用功的好學生,從來沒有貼切地嘗試感受「一寸光陰一寸金」的醍醐灌頂。相反的是,應對的那一滴黃金時光,朝野各黨偏偏不分晝夜,都在玩忽職守,角力政權的轉移。縱然這一道道考題,都得已一一通過,國人的公民意識,顯然也是有待測試。不說別的,僅說排隊的秩序,大城小鎮,總常見亂象畢出;可見當前的處境,恰似小四之前,從來不曾應考的學生,突然被報名參加,防疫的大考。


【文/楊善勇】

身處全球化,一個國家的國譽到底如何,不是自家的領導一個人說了算,而是必須遵照國際評估的圭臬定奪。前些年馬來西亞應對MH370迷航的撲朔迷離,正是其中的經典佐證。

新冠肺炎逞凶肆虐之後,這個國家再一次面對防疫戰的年度大考。糟糕的是,大馬似乎不是一個用功的好學生,從來沒有貼切地嘗試感受「一寸光陰一寸金」的醍醐灌頂。

相反的是,應對的那一滴黃金時光,朝野各黨偏偏不分晝夜,都在玩忽職守,角力政權的轉移。參考臺灣《關鍵評論》整理的〈武漢肺炎疫情下的馬來西亞〉自可感受這點。

一系列重大事件,始在今年1月25日的3宗全來自中國確診病例。然則,自從2月27日截至3月8日,所留下的是一片聯想翩翩的空白。到了3月8日,宣布嚴禁所有郵輪停靠任何港口;翌日內閣的名單總算放榜了,這才隨之展緩招收中國留學生。

要不是汶萊衛生部後來知會了這裡的部門,也許誰也不會跟進偵查2月27日的那一場萬人大集會的風險,最後發現高達凡十有一感染。肇因究竟出自那裡?事後追溯,有者歸咎病毒實爲外來的。要是這樣,第一道問題:請問當初關口如何放行?

(來源:The Borneo Post/BERNAMA

回答民衆的一肚子孤疑,工大博士出身的交通部長魏家祥供稱之答案是:我國機場使用的,屬於高科技掃描,不需近距離檢測乘客體溫。然則,再怎麽高的科技,想必也有需要人工操作的標準作業。想到這些,可見浮現的一連串問號,接二連三。

如果這是一場國際大測試,我們怎麽架構新加坡外交部長維文(Vivian Balakrishnan)早前接受美國媒體CNBC電視訪問所提出的三脚支架:醫療品質(quality of healthcare)、治理水平(standard of governance)以及社會資本(social capital)?

就此而論,我國的程度處在哪一個層次?新聞報導、臉書貼文、網民口碑、病人選擇,皆有心照不宣的評價。儘管馬來亞大學醫學院當年名列亞洲十大,時至今日,恐怕已經不再是那麽一回事。

否則,馬大醫科培訓的新任的衛生部長阿漢峇峇(Adham Baba),怎會提出溫水可以排除新冠狀病毒的咄咄怪論?聽到這裡,難怪權貴看病,爲何都要在第一時間十萬火急地飛到海外了。蹊蹺所在,終究爲何,思之自明,這裡大可不說。

行政的作業和治理的水平,亦然如此。細讀法國記者陳翡新著《被消失的MH370》(香港:紅出版,2017)筆下的感慨萬千,各位必然恍然大悟了:在馬來西亞,一切都是政治。(頁51)

(來源:The Business Times/AFP

舉例言之,病人的追踪,當可覺察處處的耐人尋味。問題所在,不僅是一大批高風險個案的去向,同時圍繞在環環相扣的層層叠叠,諸如留宿的酒店,供給三餐的公司,乘搭的公共交通,經過的大街小巷……。據此推想,可見失責之不堪設想。

相較新加坡「冠病聯繫追踪小組」(Contact Tracing Team)式钜細靡遺,不肯放過任何記憶的「拼圖碎片」之所有片段,這裡各個單位所行之鬆散,一目了然,殆無疑議:「Uncle來,慢慢想,慢慢講。你還記得自己(過去十四天)做過什麽嗎?好,那做完這件事後,接下來呢?是不是走下樓梯?然後呢?左轉還是右轉?你還記得當時天空的樣子嗎?」

何况, 2020年的財政預算基礎,乃是設定在油價60美金;唯眼前國際的油價,已經跌至20美金左右。收入少了大約三分之二,此時此刻,國庫的拮据,不但鉗制了財務的預算,也處處掣肘了撥款的配額,那麽,社會資本的投入,能怎麽運作?

理解財務的掣肘所限,自可明白何以身在最前綫的醫護特工隊,甚至需要動手DIY,自製防護用具。另一邊,百姓甚至聽見政治人物,把普通人家一生所賺的兩百萬,視爲零用錢的財大氣粗。

(來源:Malaysia Gazette/Iqbal Basri

置喙衛生部長的報告,大家還能覺察難言的重重懸念:目前國內僅有926個呼吸器可供使用,政府加急下單800套。但是,兩者相加,總計不過1326個備用。發給全國十三州,平均各州僅有100個的配額。拮据之處,一目了然。

縱然這一道道考題,都得已一一通過,國人的公民意識,顯然也是有待測試。不說別的,僅說排隊的秩序,大城小鎮,總常見亂象畢出;可見馬來西亞當前的處境,恰似小四之前,從來不曾應考的學生,突然被報名參加,防疫的大考。

唯因風風雨雨,大考的日期至今縹緲不知。前次所定雖是3月31日,只礙如疫情變本加厲,首相慕尤丁宣布,考期推遲兩週,延至4月14日。此後曲曲折折的發展如何,有誰知道呢?

想要及格,除了不哭,除了加油,說不定還需設法贏得教授的同情,順手加分,才能風月同天,不分山川,不拘異域,同氣連枝,共盼春來。身爲國人,唯一的希望是:不要補考,與子同期,一起畢業。

本文內容係作者個人觀點,不代表當代評論立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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