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當代評論第11期——專題:獨立六十年】
摘錄:
建國六十年,族群政治是鐵一般的現實,但不是沒人試圖改變過。
二次戰後至1960年代的本土左翼運動,由追求革命的馬來亞共產黨至最溫和的民主社會主義政團,各族群內部,都曾有人試圖引導民眾以階級視角,跨越族群藩籬。當然,那說的不是徹底抹去群體間的邊界,而只是以階級代族群為界,「我們」可以不再是馬來人華人印度人或東馬土著,而是基層的勞動者無產者,共同面對剝削其勞動成果的資產階級。馬來西亞政治如果照此演進,今天或許就與西歐趨同,基本的社會裂隙在左、右,而不是土著、非土著或更精確地說馬來人、非馬來人之間。以結果論,這種嘗試無疑是失敗的,且屢試屢敗。
階級難以在國內取代族群為界,敗在哪裏,固然眾說紛紜,但語文因素無法回避。1957年勞工黨與人民黨共組左翼「社陣」(馬來亞人民社會主義陣線),但前者的群眾基礎是華人,後者的底子則是馬來左派,語文問題乃兩黨最終決裂的關鍵之一。所謂語文問題,擺在1960年代的時空下看,大致不外官方語及華教問題:其一,該不該把華語、淡米爾語也都列作官方語文?勞工黨支持,人民黨遲疑。其二,華校在國民教育體系裏應否占一席之地?勞工黨點頭,人民黨搖頭。
這裏要先回答一個問題,那就是語文是否只是族群因素裏的一個環節?換句話說,華人爭取保存及提倡華人的文化、語文,馬來人則積極捍衛及推展馬來人的文化、語文,所以衝突?答案既是,也不是。馬來人不全向往馬來語文教育,也不都愛講馬來話;而這類族群內部的語文歧異,早期的馬華社會更是明顯。那好,換個角度看,個人的語文偏好,又能否視為只是階級因素一環?答案顯然也無法乾脆。強勢語文既能宰制主流社會,自會構成一種結構性的壓力,使不同階級出身的民眾,都會下意識地以該語文為美為尚,競相習之,卻不必然導向特定的階級位置。語文在馬來西亞,就是這樣微妙地介乎族群與階級因素之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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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王國璋,任職香港中文大學未來城市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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